5月26日,何鸿燊逝世后,圆明园遗址公园官微发文《港澳爱国人士何鸿燊遗愿:尽一切努力促成12尊兽首铜像大团圆》透露,何鸿燊曾两度出手,将两个流失海外的圆明园大水法猪首及马首铜像投下,并转赠送回北京。关于保护文物,何鸿燊曾表示:“对于目前仍流失海外的多件铜像,我将继续查找,尽一切努力促成12尊兽首铜像的大团圆。”
十二兽首的前世今生
在中国,圆明园海晏堂十二生肖兽首是知名度很高的文物。圆明园兽首铜像原为圆明园海晏堂外的喷泉的一部分。海晏堂建于1759年(乾隆二十四年),“海晏”一词取意于“河清海晏,国泰民安”。
这十二尊生肖兽首铜像同样铸造于乾隆年间,由当时的宫廷西洋画师意大利人郎世宁主持设计,宫廷匠师制作。据考证,生肖铜像身躯为石雕穿着袍服的造型,头部为写实风格造型。
兽首铜像铸造完成后,呈“八”字形分列在喷水池两旁的人身石台上,每个动物就是一个喷泉机关。每天,十二生肖兽首铜像依次喷水,分别代表全日不同时分。正午时分,十二兽首会同时喷水。所以,这座喷泉也被称为“水力钟”。
圆明园“水力钟”兽首铜像以精炼红铜为材,色彩深沉厚重,以失蜡法一体铸造成型,神态栩栩如生,毛发分毫毕现,历百年风雨而不锈蚀,展现出极高的工艺水准,是一件非凡的中国古代艺术品。
1860年,英法联军侵入北京,圆明园惨遭劫掠焚毁,12尊兽首铜流失海外。多年来,包括十二兽首在内的圆明园流失文物陆续现身。目前,在国家文物局和社会各界力量的共同努力下,包括马首、牛首、猴首、虎首、猪首、鼠首、兔首在内的7尊圆明园流失兽首铜像,已回归祖国。2018年,一件疑似流失龙首的拍品曾现身拍场,蛇首、羊首、鸡首和狗首则至今下落不明。每一尊兽首回家之路,都凝聚着无数人的默默付出。其中的猪首和马首就是在何鸿燊手中转赠给祖国的。
为了让国宝回归祖国,贵点也值了
2007年,一个关于中国文物的消息牵动了亿万国人的心。那年8月,国家文物局获知,香港苏富比有限公司准备拍卖圆明园马首铜像。
当马首铜像拍卖的消息爆出,举国一片哗然。在中国人心中,兽首铜像不仅仅是一件珍贵的文物,还代表了中华民族在近代遭受的践踏。
此时,国家文物局正在积极地与拍卖行斡旋,想要中止公开拍卖。拍卖行对于国家文物局的想法表示理解,但这件文物的拍卖在对方眼中还是生意。
“拍卖是合法的。我们(香港苏富比)是一家国际拍卖行,不能只和中国买家做生意。我们愿意给国宝回归提供一个平台,尽自己所能在合法的范围内促使马首铜像回国。”
翻译一下,就是说:“我们理解你们的感情,但拍卖这事光讲感情不行,还是要给钱。”
此时,何鸿燊凭着爱国红心与民族大义,主动站出来联系了拍卖行。最终,马首铜像以6910万元港元的价格成交。面对这笔不菲的交易,何鸿燊只是说:“6900多万港元确实是贵了一些,但为了让国宝回归祖国,贵点也值了。”
其实根据当初拍卖行的估价,这件国宝的起拍价在6000万港元,成交价很可能达到8000万。不过,当时收藏这件国宝的收藏家在得知何鸿燊购买文物是为了让文物回归后,被他的爱国情怀打动,成交价也降到了6910万港元。
当初拍下之时,何鸿燊就已经决定要捐赠给国家博物馆。不过为了更大地发挥这件文物的价值,他决定让马首铜像先在澳门、香港展出几年,充分唤起港澳同胞对于流失文物的关注,同时也让港澳同胞了解中华民族历史上最黑暗的日子。
2019年11月,何鸿燊决定将马首铜像正式捐赠国家文物局,向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和澳门回归20周年献礼。国家文物局经与何鸿燊协商一致,将马首铜像划拨北京市圆明园管理处收藏,回归原属地。
国家文物局局长刘玉珠表示,在70年抢救流失文物的实践之中,港澳爱国同胞始终是不可或缺的重要力量,何鸿燊先生就是其中的杰出代表。何鸿燊先生将马首铜像捐赠国家的义举,展现了他令人钦佩的家国情怀。
为国家做些事情,没有问题
其实帮助马首铜像回归,并不是何鸿燊第一次帮助国家追回流失文物。
据抢救流失海外文物专项基金主任张永年回忆,当年另一件十二生肖铜像“猪首”的回归,同样也是何鸿燊伸出了援手。
2003年,张永年与其他专家发现了圆明园猪首铜像的下落。当时这件文物在一位美国私人收藏家手里,经过漫长的游说和协商,“猪首”于当年夏天秘密运抵北京,接受交易前的“背靠背鉴定”:由3个或3个以上专家在互不谋面的情况下,单独完成鉴定。如果一个人有异议,追讨也就宣告无效。专家们先后验查,逐一报出结果:真品!
是真品就值得买回来!但是钱从何来?
此时张永年想到了何鸿燊。当记者问起“为何是他”时,张永年笑着表示:“他有钱呗!”
其实这是句玩笑话。何鸿燊的爱国情怀早就声名远扬,此前就两次为抢救文物基金的公益活动捐款。除此之外,何鸿燊此前在北京观看已经被国家追回的牛首、虎首、猴首铜像时,已经对帮助国家追回文物产生了兴趣。
一切都水到渠成。当张永年找到何鸿燊的时候,何鸿燊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好,为国家做些事情,没有问题!”2003年9月18日,猪首在中国香港亮相,并引发轰动。随后,何鸿燊将猪首捐给了北京保利博物馆。
在捐赠仪式上,何鸿燊说:“国宝回归,不单见证了中国百年屈辱的历史,也激发了中华民族自豪的爱国热情!我很荣幸将猪首铜像捐赠给保利艺术博物馆收藏,希望能够带动更多人士,参与抢救流失海外文物的工作。”据悉,回归的圆明园国宝猪首铜像,是抢救流失海外文物专项基金启动“国宝工程”后,运用民间力量,通过公益方式抢救回国的第一件国宝。
其实收藏古董文玩一直是何鸿燊的爱好,而对于中国文物,他的兴趣格外浓厚。在强烈的爱国情怀驱使下,何鸿燊也愿意将手中部分珍贵藏品捐赠给国家。
2020年5月26日,圆明园遗址公园官微发布的《港澳爱国人士何鸿燊遗愿:尽一切努力促成12尊兽首铜像大团圆》一文中就提到,何鸿燊生前积极参与对祖国内地的经济建设,文化慈善等事业,为澳门的发展做出了突出贡献,同时,作为一位杰出的爱国者,其对文物保护做出的贡献也是不可磨灭的。
文中介绍,1988年,何鸿燊捐献黄杨木雕达摩像被故宫博物院藏;2009年,他拍到油画《南京条约》、《世纪大典》、《毛泽东主席会见希斯》和青铜雕塑《毛泽东》、《邓小平》等五件艺术品,全部捐赠给国家博物馆。
《南京条约》由著名画家庞茂琨创作,高1.5米,长3米
《世纪大典》由路璋、陈国力、张志强、路昊共同创作
《毛泽东会见希思》由著名画家王吉松创作,高2米,长3米
《毛泽东》由达榴生创作
《邓小平像》由国家一级美术师程允贤创作
(来源|红星新闻 邱峻峰/文、《人生与伴侣》 隋唐/文、南方都市报 余毅菁/文、澎湃新闻网、中国经济网)